【杀铃】冬雪
·没看过半妖的夜叉姬
·时间线被我吃了
·ooc预警
·我流杀铃
·祝食用愉快
「我要一直追随杀生丸大人。」
这个念头或许从我在他的怀中醒来，甚至从更远的时候——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——就已经存在了。
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
当时跌跌撞撞跟上去的我没想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，后来才听说原来过去他曾视人命如草芥。这是当时邪见爷爷告诉我的——说这话时他抱着人头杖，漫不经心。
我很喜欢听他讲一些杀生丸大人的故事，毕竟那是我不曾了解的杀生丸大人。
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，邪见爷爷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我主动离开杀生丸大人。但是我选择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，催着他再讲点故事。
邪见爷爷总是叹口气，嘟囔着什么他怎么就沦落到给人类小孩讲睡前故事的地步。
于是我笑得更开心了。
虽然听了很多，但是我始终觉得杀生丸大人是一个很温柔的大妖怪。
也许是因为某次噩梦中醒来，我小心翼翼地起身，没有惊醒旁边睡得正香的邪见爷爷，扭头却看见杀生丸大人靠着不远处的树假寐。
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撒在他的身上，柔和了他那一身不容侵犯的洁白。
我得承认那个小小的我看呆了，直到他睁开金眸与我对视。
他的眸很干净。
我只能想出这样一个形容。
我向他笑起来。
奈落被消灭后，我本以为会继续之前的旅行，杀生丸大人，邪见爷爷，我，还有阿哞。
但是当我一如既往仰头看向杀生丸大人的时候，却听到了一句令我意想不到的话。
“铃，以后你留在村子里。”
我已经忘记当时脑中一闪而过了多少念头，唯一记住的是恐慌——害怕自己被抛下的恐慌。
眼泪先于言语流出，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被泪水模糊的身影。邪见爷爷在旁边说了什么，只是我已经听不到了。
“杀生丸大人……会来接我的吧？”我擦干泪水问他。
他没有看我，但是给了我肯定的回答。
我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，就只是扬起笑脸，向往常一样：“那杀生丸大人要早点来接我啊。”
我听到他低声应了我。
这就够了。
所以我乖乖地跟着枫姥姥回到了村庄，去再次适应我本以为再也不会接触的生活。
最开始的时候难免不安，每夜都会梦到杀生丸大人离去的背影，伴随着毫不留情的话语，诸如“你不要再跟着我了”的话。
说来好笑，哪怕在最开始，在我一点也不了解他的时候，我都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。哪怕知道是梦，但依旧让我不安。
整夜睡不好觉，结果就是白日里我无精打采，坐着差点睡着了。
枫姥姥把我推醒告诉我杀生丸大人来了的时候，我还以为我依旧在梦中。或许是看不下我呆滞的神情，枫姥姥再一次轻轻推了推我。
我看到木屋后那个熟悉的身影，几乎要再次落下泪来。
杀生丸大人和邪见爷爷给我带来了许多小玩意，据邪见爷爷说是这段时间去的某个妖族领地的特产。
末了不忘嫌弃我一句怎么几天不见只会傻笑了。
我没回他，依旧捧着东西嘿嘿傻笑。然后给他们讲村子里的大家人都很好，讲枫姥姥最近在教我医术，讲其实我很想杀生丸大人和邪见爷爷你们两个。
邪见爷爷看起来眼泪汪汪，成功引来杀生丸大人踢来的石子。杀生丸大人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但是我总感觉他周身的气势柔和了一点。
我再一次笑出声。
邪见爷爷和杀生丸大人还和原来一样。
真好啊。
我絮絮叨叨讲了很多，邪见爷爷偶尔插两句，杀生丸大人一如既往只是在旁边站着，不过我知道他其实有在听。
“杀生丸大人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呢？”在他们即将离去前我问道。
“下个月的今天。”出乎我的意料，杀生丸大人回答了我。我本以为不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“好！我在村子也会乖乖的！杀生丸大人和邪见爷爷一路顺风！”
就好像过去每一次一样。什么都没有变。
有了期盼后时间便过得飞快。
杀生丸大人每个月都会来看我，每次也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新鲜东西。偶尔想象一下杀生丸大人一脸冷漠地吩咐邪见爷爷去买这买那，足以让我在其他人迷茫的眼神中笑起来。
每次和杀生丸大人见面时，我也会讲一些村子里的事情，比如珊瑚姐姐又生了一对双胞胎，比如犬夜叉大人每天都会去食骨之井旁边待上一段时间，再比如今天枫姥姥夸我学得很快。
尽管邪见爷爷讲这些称为“无聊的事情”，不过符合我的也是他，而杀生丸大人也从来不会拒绝我的分享。
七宝之前私下里偷偷问我，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着杀生丸走，明明杀生丸之前是最看不起人类的了。
我下意识反驳说，杀生丸大人其实很温柔的。
他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，但是每一个听到我的回答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。
你说的真的是那个杀生丸吗？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用眼神传达着这句话。
我看着这样的眼神总是有点想笑。
杀生丸大人给我感觉，如果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讲，那就是雪。
像雪一样纯白，像雪一样易散。
小时候我是很喜欢冬天的，尤其是下雪的时候。我和哥哥冲进雪里玩闹，母亲会无奈地喊我和哥哥注意不要弄湿衣裳，而父亲只是笑着说偶尔玩一次就要玩得尽兴一点。
现在想来只能记起那时的欢笑。
后来，在某一个冬天，雪被染成了红色。
从那之后，虽然说不上厌恶，但是也没有了再继续玩雪的心，或许是因为我知道雪地旁再也没有人喊我回家吃饭了。
再后来，我可以和邪见爷爷互扔雪球，也可以和阿哞在雪地里打滚。
杀生丸大人总是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们，亦或者抬头看天。
于是有一天我也抬起头。天空很蓝很高，不过我知道杀生丸大人可以飞上去，而云端住着那位貌美的夫人。所以杀生丸大人也会想念自己的家人吗？
我猜如果我这么说了，八成会得到一句“胡说”的回应。
当我低下头，看着在太阳照耀下已经开始融化的雪，忽然又觉得大概我的出现就如同这冬雪，只不过是杀生丸大人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。
所以那个时候，我站在雪里，对着太阳，对着天上的神明，许下了一个愿望。
「就算如同冬雪，就算转瞬即逝，我也希望杀生丸大人可以记得我，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瞬间。」
对于我来说那就够了。
我等啊等，过去一年又一年，迎来一个又一个下着雪的冬天，等待着杀生丸大人来接我，然后我可以站在他的面前，告诉他我已经做出了选择。
我的选择在很多年前就一直只有一个。
就像那年面对僧人的恐吓我毫不犹豫地跟上杀生丸大人。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他。
人类和妖怪的差别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，短短几十年是我的一生，却可能是杀生丸大人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时光。而我依旧贪心地想要他记住我，想要一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。
我看到那个熟悉的、在梦中频繁出现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，恍惚间又在想好像这么些年总是不缺他向我走来的记忆。他的身影总是让我分外安心。我唤他的名字，将手递出去，被稳稳接住时，我想我找到了归处。
雪飘飘洒洒地落下来，将大地染得一片苍茫，掩盖住来时的痕迹，而时间就在这漫漫寒冬中停止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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